我的父親,在三年前的11/25因肝癌過世離開了人間
記得爸爸寫得一手漂亮的字,媽媽常說,外公是因為爸爸寫字很漂亮才讓她嫁給他的
爸爸也是DIY高手,從小我就愛跟著爸爸身邊當他的小工
在爸爸刷油漆,貼壁紙,貼磁磚,造和室,建花架的時候幫他忙
爸爸很多事都是無師自通,因為他會去買很多書來研究
記得五六十歲,從沒碰過電腦的他,在哥哥組了電腦給他後
自己去買了書,一步一步研究怎麼打Excel的表格,Word的文章
遇到有問題,還會從台南打電話給台北的我問問
在我們小時候,記憶中的爸爸是嚴肅的
不過在我們大了以後,上了大學,爸爸就變成了朋友
會和我們聊天,會和我們一起遊山玩水
等我們兄妹結婚生子,又是疼愛孫子孫女的好阿公
三四年前,爸爸的身體狀況逐漸不佳
出入醫院次數也多
看爸爸很開朗的說要作栓塞手術
手術後不久,醫院告知我們兄妹,爸爸的時間不多,撐不過半年
實在很難接受說話還很有元氣,行動自如的爸爸居然沒有藥醫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體認到醫生也不是萬能的
醫療可做的還是有限
爸爸過世前的最後一個月情況很糟
在家裏昏睡,起來要上廁所也走不穩,一直跌倒
最後住院,腹部積水很嚴重,像大腹便便的孕婦一般
之前的醫院怕頻繁抽腹水會引發感染,己經不敢幫他抽了
後來不得已,還是只能幫他抽出一大部份,讓他舒服一些
最後在醫生的建議下,爸爸進了安寧病房
都在上班的我們,沒法長期請假
只能請了看護來照顧他
還記得爸爸意識還清楚時打電話給我,說他好想吃鳳梨
我說我在台北,會請大哥買過去
聽得出他在電話那頭失望的感覺....
爸爸臨終那一天,我們都在病房陪著他
記得白天有個義工男大學生,來幫爸爸用精油蒸腳
我和他聊天,他說他這幾天都有來幫爸爸做
雖然護理站的護士跟他說,爸爸情況很不好了,要他不用浪費
不過他還是想,可以讓爸爸舒服一點就做啊
我聽了很無言,畢竟還沒受過社會洗禮的學生仍保有一份赤子之心
雖然當時也一再跟他道謝
不過還是很想說:"我不認識你,但我真的很謝謝你..."
爸爸最後在安寧病房的一兩週
已經不施予侵入性的治療
只有施予支持性的藥劑
在他還清醒時,問他哪裏不舒服,會不會痛,他都說不會
最後幾天爸爸沒有意識,認不得人了
不過最後走的樣子也很安祥
所有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孫子女都在身邊陪他
第一次,我感覺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第一次,我看著至親安祥熟睡的面容,不敢相信醫生就這樣宣布爸爸死亡了...
爸爸過世不久,一直沒法再懷孕的我居然又意外發現有了
我想這是因為疼我的爸爸不忍心我一再受苦,賜給我的禮物
恩恩的名字也是因為台語唸起來很像爸爸的名而起的
希望也可以用來紀念這恩恩從未謀面的外公
也希望均均和恩恩可以永遠記得外公
我的爸爸,不是有錢人,不是大老闆
卻是我心中永遠可敬的父親....
